秦漢時期的牙雕

 秦、漢時,
由于長時間的大量捕殺心以及氣候變冷,
黃河、長江流域的犀牛、大象,
已經(jīng)不可能在野外生存,
其分布范圍也迅速減到西南地區(qū)。
中國古代犀角雕、象牙雕,
由于原材料逐趨短缺,
作品聚減,
以至于變成當時達官貴人炫耀財富的一種手段。
這樣,
秦漢時期牙骨雕刻行業(yè)的維系與發(fā)展,
它的方式也從“就地取材”,
轉(zhuǎn)換到“外出覓材,
精工雕作”上,
與春秋、戰(zhàn)國時代的自給自足的豐華在勢,
形成鮮明的對照。
從整個中國牙雕發(fā)展歷史看,
這一轉(zhuǎn)換期從秦代開始,
一直延續(xù)到盛唐之前。
其間,
它的繁榮、衰落,
它的變化、進取,
都與當時的國勢密切相關(guān),
而我們今天還能見到這一時期的牙骨雕制品,
就僅僅是漢代的器物。

  西漢以來,
廣州(番禺)與南洋的海上貿(mào)易逐趨頻繁。
據(jù)《漢書•地理志下》記載,
當時粵地從南洋進口的貨物,
“多犀、象、毒冒(玳瑁)、珠璣(珍珠)、銀、銅、果、布之湊,
中國往商賈者多取富焉”。
廣州是當時南方的大都會。
近二十年來有象牙、犀角器物及陶、木模型。
1984年在廣州市象崗開掘漢肛南越王墓時,
從墓中藏寶物的西耳室中,
就清理出5枚原支的大象牙,
經(jīng)考證研究,
斷定為非洲象牙。
這說明漢代象牙的來源,
除東南亞、印度之外,
還來自非洲。

  漢代的象牙雕刻已成為牙雕主流,
其他的獸骨、獸牙雕刻則降為附屬。
作品的紋飾可劃分成三類:一是器面光素?zé)o紋的,
如牙勺、牙碗等;二是采用陰紋線刻或淺浮雕的表現(xiàn)手法,
運刀柔美流暢,
線條細如游絲,
動感極強,
題材則多取自于現(xiàn)實生活,
即使有神獸形象出現(xiàn),
也趨于世俗化,
不再有神奇詭秘的圖案,
表現(xiàn)簡單明了,
且多加菱形邊飾;三是摹仿玉器雕刻,
常見的有幾何紋、圈點紋。
圈點紋出自白玉雕中的蒲紋、谷紋,
特點是圓圈中心有小點。

  漢代牙雕以線刻、淺浮雕為主,
但也有個別作品采用深浮雕、鏤雕手法,
造型別致生動,
如“雞心佩”、“螭心佩”等。
《西京雜記》還有漢武帝“以象牙簟賜給李夫人”的記載。
簟,
鋪墊用的席子。
這種象牙簟,
據(jù)明人祝京兆《野記》介紹,
系用象牙絲編織而成,
“凡象牙齒中悉是逐條縱攢于內(nèi),
用法煮軟,
牙逐條抽出之,
柔韌如線,
以織為席”,
席面平整光滑,
紋理細密均勻,
且柔軟舒適,
收卷自如,
是當時的重要貢品。
漢末,
《魏書•韓務(wù)傳》也有“韓務(wù)郢州刺史,
獻七寶床象牙席”的記錄。

  故宮博物院收藏一件傳世的牙器-王玄象牙簽。
象牙簽通高23毫米,
寬13毫米。
象牙簽被浸成淡綠色,
旁邊有赭斑,
瑩潤如玉。
兩邊刻有隸書體字,
記載了王玄避世隱居的故事。
經(jīng)著名學(xué)者唐蘭先生鑒定,
其屬同漢代竹簡有關(guān)的象牙簽。
在發(fā)明造紙以前,
簡是人們進行書寫的主要材料,
簽是當時人們系在簡冊上用以區(qū)分的標志。
根據(jù)史料記載:“其集賢院御書:經(jīng)庫皆鈿白牙軸、黃縹帶、紅牙簽;史庫皆鈿青牙軸、藍縹帶、綠牙簽;子庫皆鈿紫檀軸、紫縹帶、碧牙簽;集庫皆鈿綠牙軸、朱縹帶、白牙簽,
以分別之。
“這件象牙簽作品磨制精細,
似玉非玉,
文字清晰,
雕刻質(zhì)樸,
極具漢代牙雕風(fēng)格。

  漢代的象牙雕不能就地取材,
海外貿(mào)易也剛剛開始,
牙角的進口量又極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仍能取得長足進步,
應(yīng)該歸功于漢代藝匠孜孜不倦的追求和實實在在的努力。
這也說明,
藝術(shù)往往表現(xiàn)出自己的個性,
它的發(fā)展有時并不以客觀條件的變化為轉(zhuǎn)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