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筆墨畫的精髓在哪里?如何把握住筆墨畫的繪畫技巧?
中國畫中的筆墨的問題,一直是大家爭論的焦點。自“筆墨等于零”的觀點后,出現(xiàn)了很多關(guān)于筆墨研究的文章。我認為,筆墨是中國文化形成的表現(xiàn)方式。中國畫本身在世界藝術(shù)中是藝術(shù)高峰之一;從獨特性上講,藝術(shù)之所以能成為自己的東西,是因為“異”。用潘老的話講——高峰意識!由此而言,才能正確地認識與對待中國畫。
過去對于筆墨的許多爭論,就是因為對于筆墨不理解。筆墨作為抽象的概念,有它歷史發(fā)展的過程:由筆向墨的發(fā)展,筆與墨之間的關(guān)系;筆與筆之間的關(guān)系等。對于一個抽象的理解,我們往往有片面性,往往容易誤解。因為有片面性與誤解,所以有很多爭論。要講筆墨的地位與價值,必須要搞清楚什么是筆墨。“筆”通常指鉤、勒、皴、擦、點等筆法;“墨”指烘、染、破、潑、積等墨法。在理論上,強調(diào)筆為主導(dǎo),墨隨筆出,相互依賴映發(fā),完美地描繪物象,表達意境,以取得形神兼?zhèn)涞乃囆g(shù)效果。唐代張彥遠《歷代名畫記》: “骨氣形似本于立意,而歸乎用筆。”“運墨而五色具,是為得意。”指出立意和筆墨的主從關(guān)系。石濤在《石濤畫語錄》中對“筆墨”的見解是:“筆與墨會,是為絪緼,絪緼不分,是為混沌。辟混沌者,舍一畫而誰耶?畫于山則靈之,畫于水則動之,畫于林則生之,畫于人則逸之。得筆墨之會,解絪緼之分,作辟混沌乎,傳諸古今,自成一家,是皆智者得之也。”
中國的藝術(shù)講究的是“造形”,或曰“寫形”。造型只是造形中的一種。我們的意義范圍要比西方繪畫大得多。中國的藝術(shù)與西方的藝術(shù)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沒有這個前提,無論如何是講不通的。有人講筆墨是程式,這又變?yōu)榫唧w的,僵死了。筆墨是個流動的概念,從來沒有確定過,抽象的概念都是沒有確定性的。
第二,中國畫是用筆墨畫出的,所以光靠用筆用墨還不能成為畫。畫有畫的一套,“寫形”,所以成為畫。中國的傳統(tǒng)觀點中則是一“體”。我們是以筆墨作為畫體的。畫由筆墨才可成。中國畫離開筆墨不是中國畫。用顏色也可以,中國畫中也有不用顏色的,古人稱為“沒骨法”。不以墨為骨稱為沒骨。還是在講用筆的,還是用骨的。既使用顏色,如水彩畫還是沒骨的。除了筆墨沒有。沒有筆墨或者筆墨很差的在中國畫里是不入流的。我們看問題都要站在最高點看,人總要向上去的。把其他畫拉到中國畫中為他作為庇護,是講不出什么道理的。中國畫用筆墨表現(xiàn)形體時,各種表現(xiàn)方式便出來了:疏密、詳略、濃淡、枯濕、聚散、參差、錯疊、完破、虛實等等。用筆用墨時,筆與筆,筆與墨的結(jié)構(gòu)運用了這些道理來構(gòu)成中國畫體,這就是中國畫的結(jié)構(gòu)。例如黃賓虹《富春山居圖》中的虛實: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要處理好這些關(guān)系,你的意象才可以表現(xiàn)出來。
筆墨必須包括用筆、用墨與筆墨結(jié)構(gòu)。有人說,畫中國畫一定要把書法用筆用進去。我認為不一定。不用進去也是中國畫。宋人的畫有許多用了,有許多還是沒有用。這里面有不同的層次。用筆能達到平、圓、留、重、變,那就是好的,如果把書法的用筆用上去,那是好上加好。有的人把筆墨只看成書法用筆,所以提出這一問題。因此對筆墨的認識必須從這方面來講。書法與畫法是有區(qū)別的。虛實、枯濕、濃淡等這些是用來接近“體”的,這就是筆墨本領(lǐng)。
我們只有明確了筆墨的含義,才能講筆墨在中國畫中的地位與價值,否則無法講。有人認為筆墨是程式。筆墨并不是程式,披麻皴,解索皴等這些是程式,而這些里面又包含筆墨的。有人批判中國畫程式化。真正的藝術(shù)大師是沒有程式化的。他們不斷創(chuàng)造新的樣式又不斷打破,又再創(chuàng)造,再打破……黃賓虹認為:“論用筆法,必兼用墨,墨法之妙,全以筆出。”所以,我認為,中國畫強調(diào)有筆有墨,兩者相輔相成,不可偏廢。